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叶长岐垂头丧气:“师尊,阵法好难学啊。”
冷开枢见他真的难过,沉吟片刻:“你与本座来。”
两人穿过淞雾林,来到一面冰瀑前,冷开枢抽出将倾剑:“这里是冰夷河的发源地,河中有一种鱼,名为瞻星鱼,鱼声似琴音,只要听见一声便会迷失心神,落入幻境,为师要你,不使剑取来一条。”
叶长岐作势挽起衣袖裤子,就要涉水:“师尊,这有何难?”
冷开枢却说:“长岐,话说得太早,瞻星鱼生长的河流中无法使用灵力,你一进入水中,便同凡人一般,既要耐住河水寒冷,还要在水中捉住会让人陷入幻境的瞻星鱼,你该怎么办?”
没了灵力,修士与凡人无异,还要防止陷入幻境,实在难上加难。叶长岐尝试了下水,可冰水没过全身,很快就被冻得毫无知觉,他还没来得及找到瞻星鱼,便被冷开枢拉出水。
他冻得结巴:“师、师尊,我还没找到瞻星鱼……嘶好冷。”
冷开枢为他施展了一个净身法术:“这便是你要学的,用移山填海取瞻星鱼。”
叶长岐同他学了移山填海术的口诀,反复念了几遍,念通顺了,才开始用五色石摆阵,但尝试了十来次,仍旧无法窥到门径。
叶长岐扭头,却瞥见一条瞻星鱼在河边游摆,似乎正在“欣赏”他绘阵抓鱼,他同瞻星鱼对视片刻,顿时气得面红耳赤,当场召来饮风剑。
刹那间,剑光如闪,饮风剑被他狠狠一掷,插中了一条瞻星鱼。
叶长岐提起剑,还不理直气壮地同冷开枢说:“师尊,这不怪我,是他先挑衅我!”
瞻星鱼离了冰很快死去,僵硬的鱼身融化成冰水,顺着饮风剑身流淌下来,在雪地上长为一朵被绿叶包裹的仙草。
叶长岐微微惊诧,望向冷开枢:“师尊,这是什么仙草?”
“优钵华罗。它与瞻星鱼是共生关系,一条瞻星鱼一生只会守护一株优钵华罗,它能治疗修士与凡人的伤势。但数量稀少。”冷开枢双手凝冰,捡起优钵华罗,“伸手。”
叶长岐不疑有他,伸出手,冷开枢在叶长岐指腹上开了一条细小的口,血珠滴落在花叶上,露出里面的金佛。
冷开枢便将优钵华罗略微举高,示意叶长岐:“仰起头来,将汁液咽下去。”
叶长岐依他所言照做,优钵华罗的汁液入腹,他顿觉寒意褪去,一股燥热感从腹部传来。
“还冷吗?”
叶长岐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指,雀跃道:“师尊,不冷了。就是我现在好热,”他用手指探了探自己的脸颊,滚烫的温度立即引起了叶长岐注意,眼前景象逐渐出现重影,他晕头转向,一把抓住冷开枢手腕:“欸,师尊,怎么有两个师尊?”
第六十七章 望日观冰(二)
天宫院的天黑得十分早, 两人飞身跃上冰瀑,立在冰瀑顶端,眺望虚宿行宫, 叶长岐还在说胡话:“师尊,天宫院真有意思。”
冷开枢并未直接回答他, 只说:“本座也是第一次来。”
叶长岐从未听过冷开枢提过自己的出生, 所以并不知晓他早年是天宫院主人,只当做冷开枢与他一般都是第一次来到这冰瀑,当下兴奋不已,视线在雪原上打转, 却猛地瞧见了一道人影, 他揉了下眼睛, 见那黑色的竖点确实是一个前进的人,于是问冷开枢。
“师尊, 那是一个人, 谁会大冷天一个人来这里啊?”
冷开枢循着他的目光望去过去,面色极寒, 显然认出了对方,却不愿提起那人姓名:“前面是星官陵,安葬历代天宫院主人的地方,他……”他顿了一下, 选了一个看似合理的解释,“或许是要参拜。”
话是这么说的, 可对方很快察觉到有人正在窥探自己,便停下步伐, 转头在雪原上搜寻。
“师尊,他发现我们了。”
冷开枢毫不犹豫:“走。”
两人在彻底日暮之时回到虚宿行宫, 却见阵修弟子们早已准备好昏见,行宫中的观星台人声鼎沸,种类繁多的观星仪器在缓慢运转。
众人一见冷开枢,便纷纷作揖行礼:“老师!”
冷开枢微微颔首,算是受了礼,不过昏见并不是他授课,所以只让叶长岐回到自己的座位,待下课后再来问他观星感悟。
授课的老师,却不是真人。
一座冰雕的星官立在观星台一端,星官雕刻出了精致的人形,看上去大约是一位戴着面具的男人。
叶长岐便笑着询问同窗:“道友,这位老师怎么称呼。”
阵修匆匆扫了一眼星官,垂下头来,掩住嘴,小声说:“这位是太微星君,不过使了傀儡术,化作星官为我辈授课。”
叶长岐也学着他的模样,轻声说:“那道友,为何太微星君本人不来授课,却要不辞辛苦施展一个阵法?”
“太微星君他是天宫院主人,平日不得离开天宫院正殿……”
他话音刚落,从行宫外火急火燎冲进来一位阵修,大喊道:“尊上又不见了!”
“这个月的第三次了。”有人打开观星册,第一页上绘制了许多北斗七星,正巧绘制到北斗的勺型处,那弟子便双指聚拢,绘下第四颗星。
叶长岐探头望了一眼:“道友,你在绘制北斗七星?”
“太微星君离开天宫院的次数,他离开一次,我便绘制一颗星辰,直到绘制成七颗北斗星,才换下一组。这是天宫院的一种记数方式,与凡间刻字记时相似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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